话虽如此,淮月一想到这浮云寺里满是傅家兵士,便有些忌惮。
问那小僧,“今日寺中有贵,走哪边不会冲撞呢?”
小僧给她指了一条僻静路,小僧年纪小,他记得清楚,却碍于口齿不利索,说得糊里糊涂。
淮月勉强听了个明白,谢过小僧前往。
浮云寺她不知来了几趟,可偌大一个浮云寺,也不是处处熟悉。
她一路依着小僧的指示,却不知怎么得就进了一间陌生的小殿。
殿里不知道是哪位仙君,持锏怒目,模样甚是骇人。
淮月倒没被吓着,只是出了小殿,又觉四周景致熟悉,不由得抚额一叹,竟是迷路了。
无法,只得斟酌着往人声热闹的地方去,盼能遇个小僧带自己出去。
这走着走着,倒真遇见个熟人。
淮月远远瞧见江淑宜的时候,还疑心是自己眼花了,见那一行人越走越近,更确定是江淑宜无疑。
她身边伴着位气质脱俗的愁美人,淮月想起黄娘子的描述,心里有七分肯定是傅娘子。
她心道,‘真是烤熟的母鸡下蛋,奇怪的很。’
江淑宜眼里只一个纪如笺,恨不能贴着她说话,一抬头看见了淮月,目露惊骇之色,竟像是见了鬼。
淮月只觉好笑,也觉疑惑古怪。
纪如笺本就奇怪寺庙中怎么会有个如此清丽的小娘子,遥遥的立在回廊,远见就觉不俗。
近看她却只穿了身淡色的布衣,木簪一根,耳上两点银豆,却也难掩窈窕。那双长而灵动的眼睛,更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。
纪如笺对淮月有些兴趣,见江淑宜神色异样,便问:“你认识?”
“不。”江淑宜矢口否认,却又见淮月笑盈盈,心里咯噔一声。
只听淮月朗声道:“堂妹,怎么这样巧?”
“你家中还有堂姐?”纪如笺纳罕的问,“上次问你,你说只你一个了。”
江淑宜冷汗如瀑,强笑道:“隔了房的,所以没提。”
淮月笑容狡黠,挑了眉毛,那副看戏的表情一点也不掩藏。
纪如笺倒不讨厌她这样子,只觉有趣。
见她对自己福了福,不疾不徐的道:“不知贵人在此,冲撞了。”
纪如笺心下感慨美人赏心悦目,连声音都这样好听。
话及此处,淮月便要避过,却听有一男声喝道:“你为何又在此?!”
这话无头无尾,听得众人都是一愣。
淮月被一道迅疾的黑影逼的大退两步,一脚踩空台阶,昏眩之感未消,又被揪着衣襟悬空提起。
她脚尖勉强触底,就见一双浓睫深邃的眼睛正盯着自己,眼神冷肃非常,一根绞了银丝的漆黑长鞭从他掌间而下,闪着冷冷的光。
“阿弟,你这是做什么,快放这小娘子下来。”纪如笺连忙道。
江淑宜却是大喜过望,心道,‘掐死她,快些掐死她。’
“不知何处得罪?”淮月被他拎着,不得已仰着脖子,十分艰难的说。
傅恣垂眸扫了一眼倾倒的食盒子,道:“你就是江畔鲜掌柜的?那日吴军头的娘子来傅府,你为何藏在树后窥视。”
“郎君说什么?我听不明白。”淮月被他钳制,只觉呼吸都困难。
“你莫要再装,我记得你气息!”
淮月心里惧极,面上却只是委屈的蹙了眉,挤出字来分辩。
“好没规矩,傅家门口难不成也是军营重地,路过歇脚罢了,也有罪过?”
“巧言善辩!浑没有那样巧的事。”
傅恣冷笑了一声,不由得收紧了力道,斥道:
“你早知吴娘子拿你家膳食顶替。吴家事发后报复于你,你却在我随从跟前装得十分无辜,使我以为你真是一无所知,不曾细查你!”
淮月喘气受阻,下意识用双手覆上了傅恣的手,想要扯开。
傅恣的拳头似铁铸,哪里扯得开。
“阿弟,快放手!那事情不过凑巧,你何必连带人家。”
纪如笺的几个婢子使不上劲,她亲自上前来拽傅恣,傅恣这才松手。
淮月一下跌在地上,抬头对傅恣怒目,移向纪如笺时,却不慎带出几分愧对。
傅恣目光如炬,看得清清楚楚,道:“你还敢说你不知。”
淮月定了定神,捡起食盒,哑声道:“无意之举,后知伤了娘子,的确后怕愧疚。”
“罢了罢了。”纪如笺拍了拍傅恣,又向淮月伸手,笑道:“不知者无罪,你做的吃食的确合我胃口,我倒有些想念。”
淮月见她指尖如玉,却不好意思搭手,只以手撑一旁朱柱,勉力爬了起来。
傅恣冷冷看她,淮月只往纪如笺身后藏,看着身前人鬓上摇摇的银杏金片,她心里愈发愧疚,但更多是不安。
‘傅三定是要细查我,万一查到阿藤与吴家干系,我便有了动机,只怕是
第二十一章 巧言与凶煞(1/2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